撰文·攝影/林秋玫
午茶時光,是久熬一鍋仙草香,是淺嚐一口花茶酸,是細吮芭樂乾的甜,是輕咬椰果片的脆,也是咀嚼久別相逢迭宕的滋味…




我望著眼前這兩位笑開懷的集郵迷,像看著戲台上的刀馬旦和武生。風風火火的話題漸次拉開序幕。說到得意處,她迅雷伸手指向一枚蓋了郵戳的郵票,潛龍見狀,立馬「拔刀」架開這突襲的「長槍」。他一臉正經八百:「 欸,妳難道不知道郵票不能摸,要用夾子!」她霎時回過神來:「哦,我怎麼就忘了。」或許,從小就愛集郵的兩個人,一個是熱衷收集從沒「旅行」過的新郵票,而另一個珍愛著「流浪」過千山萬水終返家門的舊郵票。






隨郵票簿一起「出土」的是一張生日賀卡和一張老照片。照片中的她模樣稚嫩,穿著母親精心縫製的小洋裝,背著手,短髮側分梳出一條清楚的溝線。她皺著眉、沈著臉,彷彿頭上頂著一片久久不散的烏雲。她定靜站在一棵樹前,無視於腳旁棲著一隻貓的慵懶。



而那片童年的烏雲,或許是來自於對父親聚少離多的思念。現在,她終能理解父親常年輾轉海外工作的無奈與辛勞。而原本英俊挺拔的父親,現已踽踽行至記憶黑洞的邊緣。那些從家書上取下、浸泡再晾乾的郵票整齊羅列,每一枚都是父親海外行旅的遙遠腳印,而那些滄桑的郵戳,不正是愛的印記與牽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