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繪一隻心中的萌鳥

陪同2009年茂蘭綠色營結識的小夥伴,劉駿遙(水獺)和 崔英子(英子),在三義鴨箱寶彩繪一隻心中的萌鳥,體驗「台味」十足的文青活動。藉由廣州藍喉蜂虎和新竹那羅野溪鴛鴦的觀察對話,讓彩繪的小木鳥增添溫馨光澤。此外,要特別感謝俞濤(魚頭)提供精彩照片,讓我們對廣東向陽村藍喉蜂虎棲地環境有初淺認識,更讓本圖文故事充實完整。

撰文/琥珀

攝影/恐龍、魚頭、琥珀

      

劉駿遙(水獺2009綠色營學員)   崔英子(2009綠色營學員)

十月初,家中來了兩位於2009年茂蘭綠色營結識的小夥伴,原本停滯慵懶時光的小窩,因著她們活潑俏麗的身影,立刻朝氣煥然。已經遍嚐南台灣美食的她們,一進門就被桌上彩繪的小木鳥擄獲芳心,迫不及待地想要體驗這台味十足的文青活動。

雖然午后陰雨遲遲不晴,她們卻未曾稍減雀躍心情,經過一路奔馳,我們終抵三義鴨箱寶。

彩繪萌鳥的工坊是由小學生的課桌椅排列而成,來此作畫的遊客不少,場面熱鬧卻井然有序。我心血來潮幫兩位美女穿上從茂蘭帶回的圍兜。不一會兒,只見水獺一身青翠普普風短洋裝,套上黑底刺繡小圍兜,顯得青春洋溢,十分可愛。英子則是一件時尚感十足的手工黃底藍花短旗袍,罩著彩織短圍兜,配上一雙黃色夾腳拖,依舊高雅脫俗,奇蹟似地沒有絲毫違和感。轉瞬間,她們立刻變身為貴州的鄉下小姑娘,逗趣模樣成了大夥兒注目的「嬌點」。

  

展示台上由何華仁老師設計的小木鳥系列,簡潔特徵和萌樣表情最是吸睛。只見水獺和英子兩人臉上漾著欣喜神色,目光緊盯五彩繽紛的可愛木鳥,一時竟不知如何抉擇。最終,水獺宣布要畫在廣州郊山觀察過的「藍喉蜂虎」,英子則果斷地指著一隻色彩斑斕的小木鳥說:「就是它囉。」我歪著頭看了半天,竟無法認出它是何方神聖?「人家是鴛鴦!」她嬌瞋地眨著一雙鳳眼無聲抗議。

         

當她們領完材料包,坐定位置後,便收斂起觀光時的悠哉心情,立刻啟動彩繪小木鳥的「戰鬥模式」。只見她們開啟手機,調出照片,一邊調色,一邊神情嚴肅地認真彩繪。有時如魚得水,也有時也左右為難。比如,水獺會無助地指著手中蛋型的原色小木頭,一臉天真又迷惘地問:「那個,那個….藍喉蜂虎的長尾巴該怎麼辦呀?」「這個,這個…小木台上,該上什麼顏色好呢?還是在上面補一隻蜜蜂好了。」水獺對著她剛出生的藍喉蜂虎喃喃自語起來。

   

「為何要畫藍喉蜂虎呢?」我一邊側拍,一邊好奇地問。水獺興高采烈地說:「在今年(2016)八、九月間,我參加廣州鳥獸蟲木NGO組織的定點觀察活動,發現两个藍喉蜂虎棲地,廣東省連山縣向陽村和廣州市從化區樂明村,這兩個村子的自然環境很相似,都是亞熱帶常綠闊葉林,有山地和稻田,人與自然相處和諧。」這番回應倒令我憶起有次在金門觀察栗喉蜂虎的經驗,並猜想著藍喉蜂虎的棲地會是怎樣的風光?水獺補充說:「發現時都是晴天,棲地附近是稻田和山壁土坡。在向陽村我們還看到了藍喉蜂虎的巢區,是土壁上一個個小洞。我們很幸運,能觀察到藍喉蜂虎捕獲蜻蜓並餵食雛鳥的精采畫面喔。」

        廣東省連山縣向陽村藍喉蜂虎棲地環境

土壁上的小洞就是藍喉蜂虎育雛的巢區

向陽村的藍喉蜂虎

 

    

聽完水獺的奇遇,我難掩羨慕地嘆了一口氣,放下相機,坐了下來,用手支著頭,面對工坊的一牆櫃子,開始幻想那是遍布小洞的土坡山壁。我的心思化成著水獺手中的藍喉蜂虎,展翅飛掠晴朗藍空,有時停棲枝頭歇息鳴叫,有時用尖啄獵捕蜜蜂和蜻蜓飽餐一頓,更多的時候,我一溜煙地鑽入土洞中玩起捉迷藏,正當迷宮中洞口的光線愈來愈弱…..霎時,黃土飛揚,山壁的小土洞卻齊齊開口呼叫 …..

       

「哎呀!這飄飄的羽毛怎麼畫?這怪怪的藍怎麼調?背後…哎呀….還有背後呢…怎麼辦….時間是不是快到了呀…」當我回過神來,驚見弓著身體作畫的英子,正為駕馭色澤繁複的鴛鴦傷腦筋,她絲毫不顧美女形象,雙手左右開工,還急忙用嘴叼畫筆調色。「我還要金色!金色!」她忙不迭地嘟嚷著,似金魚吐出成串氣泡兒,啵啵…啵啵…,她噘著嘴雖語音難辨,然而一雙鳳眼朝我射出冷冽光芒,酷酷的瓜子臉從容淡定模樣,絲毫聞不出任何慌亂氣息。我挪身一瞧,英子手上這隻鴛鴦雖然羽翼未豐,但比起手機裡的正版鴛鴦,顯然還多了三分霸氣!

時光飛逝,眼見隔壁桌的孩童都已完成她們的黃色小鴨,人潮也漸漸散去,工作人員開始收拾工具,偌大的工坊空空蕩蕩,只剩兩位埋首彩繪的小姑娘「孤軍奮戰」。不久,水獺的藍喉蜂虎終於誕生了,牠風風光光地站在有青草、蜜蜂和流螢作伴的木座上,左顧右盼顯得威武不凡。回首一看,英子卻還在為她心愛的鴛鴦找尋居所而苦惱:「鴛鴦都出現在那兒呀?」她百忙之中騰出手來飛快點圖,我則充滿敬意地望著那隻溼淋淋的鴛鴦,思緒緩緩地起伏在新竹那羅溪的流水中。

2014-11-29 秋末,新竹那羅溪底,岩石磊磊,恐龍的鏡頭正對準藏身在緩流石塊間的一對野鴛鴦。

記得2014年11月底,我和恐龍來到新竹後山那羅溪尋訪一對野鴛鴦。當時天候微冷,溪畔芒草搖曳,灰色的溪石磊磊遍佈河床,我們沿路搜索,終於在山壁下緩流的溪石旁看見一對正覓食殼斗科果實的鴛鴦。一公一母,忽前忽後,牠們或在野溪戲水,或在岩石上守望,形影不離。雖然在現代的鴛鴦科普生態觀察報告中,早已顛覆古人對鴛鴦相守一生的情愛想像,但這完全無損我在冷冽寒風中欣賞鴛鴦的樂趣。牠們遠離塵囂,一樸一華的依偎身影,在疾風勁草磊石流水的秋日,更添旖旎與溫暖。

我回過神來,眼見英子纖細手指還在螢幕上翻找,我篤定地提意見:「記得,我見過的鴛鴦,是在溪流裡戲水或站在溪石上曬恩愛的。」英子靈光一閃快速回應:「那就用灰色吧!」她在調色盤中混出理想的灰色,並用粗獷的金色筆觸和藍色波紋暗示流水年華的情調。終於,一隻神氣十足的鴛鴦被擺在強力電風扇前吹乾,看來十分滑稽。

  

天黑了下來,只剩店長獨自陪我們閒聊,看著水獺和英子捧著精心彩繪的萌鳥,徜徉忘憂時光,大夥兒在昏黃的燈下笑開懷,心頭泛起幾許溫馨。我想,一定會有那麼一天,我要親臨廣州向陽村的土坡細看藍喉蜂虎育雛的棲地;探訪江西婺源成千成百的鴛鴦戲水;或是在哪個地方,親自領略鴛鴦幼鳥離巢時,由高處樹洞一躍而下宣告獨立的時刻。然而,在這些夢想成行之前,我更珍惜能與她們圍桌夜話的寧靜時刻,輕撫笑淚,細細品味一碗海鮮粥,共嚐這七年來成長歲月中酸甜苦辣的真滋味。

【影片分享:聽英子唱歌】歌名:背包客(2009年綠色營的隊歌)